注:统计自1945至2013年,共758次
数据来源:据媒体公开报道
新京报制图/高俊夫
3月6日,俄罗斯莫斯科,民众悼念遭枪杀的反对派领袖、前副总理涅姆佐夫。
2月27日夜,涅姆佐夫在莫斯科街头被杀害,其被害地点距克里姆林宫仅150米。
3月7日,俄罗斯联邦安全局官员透露,2名涉嫌与俄反对派领袖、前副总理涅姆佐夫遇害案有关的嫌疑人被拘留。2月27日,涅姆佐夫在莫斯科克里姆林宫附近的莫斯科河大桥上遭枪杀,他是近年来俄罗斯被刺杀的最高级别的政治人士。目前,涅姆佐夫的死因仍是谜,他的死在俄罗斯国内和国际社会都引发热议。
近年来,俄罗斯发生过多起暗杀政府要员和敏感人士的事件,比如俄罗斯国家杜马议员格罗夫列夫、自由俄罗斯党创始人谢尔盖·尤申科夫、著名女记者安娜·波利特科夫斯卡娅、前特工亚历山大·利特维年科等,都死于非命,但这类案件最终几乎都没能破案。
1 政客
一年五名政客被暗杀
当地时间2月27日深夜,俄罗斯反对派领导人涅姆佐夫在一位乌克兰美女的陪伴下,漫步在莫斯科街头时突遭枪击,身中四弹殒命。涅姆佐夫丧命之地,离克里姆林宫仅150米,后者是俄罗斯安保最严密的地方之一。
涅姆佐夫的死因,成为外界关注的焦点。俄联邦侦查委员会、内务部和联邦安全局联合成立了专门小组,调查此案。3月7日,俄罗斯联邦安全局官员透露,2名涉嫌与涅姆佐夫遇害案有关的嫌疑人被拘留。俄罗斯当局将在3月8日或下周就是否正式逮捕有关嫌疑人做出决定。
在俄罗斯,涅姆佐夫并不是第一个遭到谋杀的政客。实际上,俄罗斯近年来发生多起高级别政治人士遇害事件。2002年8月21日清晨,俄罗斯时任国家杜马议员格罗夫列夫牵着狗在住宅附近散步时,被人用手枪打死。据悉,杀手是从公路一侧乘汽车驶近开枪的,格罗夫列夫头部中了两弹,当场殒命。莫斯科市检察官说,这起袭击完全符合买凶杀人的特征,从现场情况判断,凶手是一名职业杀手。迄今,凶手依然没有找到。在格罗夫列夫的葬礼上,俄罗斯民主团体的领导人们愤愤表示:“俄罗斯进入了政治暗杀时代!”
2002年,除了格罗夫列夫,俄罗斯还发生了多件政治谋杀事件。8月7日,斯摩棱斯克州第一副州长普罗霍洛克被暗杀,现场找到的弹壳显示,手枪是外国制造的。8月27日,新西伯利亚市41岁的市议员卡尔普宁在自己别墅外被暗杀,他身中4弹,其中一颗打穿了他的脑袋。10月18日,俄罗斯远东马加丹州州长茨韦特科夫在莫斯科一繁华街道上遭遇不明枪手袭击,当场身亡。10月30日晚,俄罗斯南部城市塔甘罗格市长谢尔盖·希洛遭枪杀身亡。
2003年4月,自由俄罗斯党创始人谢尔盖·尤申科夫在进入自己公寓楼时遇枪击身亡。俄罗斯内政部当时表示,尤申科夫是第53起针对国会议员的暗杀。2004年3月,四人因此事被判刑,其中包括自由俄罗斯党的另一名领导人,该党由此分裂并从俄罗斯政坛消失。
2 特工
下毒成本超3000万欧元
2006年11月1日,43岁的亚历山大·利特维年科感到身体不适,来到医院后不治身亡。医生在利特维年科尿液中发现了放射性元素钋210,他体内这种昂贵的放射性物质数量巨大,价值达3000多万欧元。换句话说,这是一次至少3000万欧元的暗杀。
利特维年科不是政治家,而是一名叛逃的俄罗斯特工。在被杀之前一个月,利特维年科刚取得英国国籍。在医院期间,利特维年科说自己入院前一天曾与两名前克格勃人员会面。英国由此将俄罗斯商人、前特工卢卡沃伊列为嫌疑人,但俄罗斯拒绝引渡此人。这一事件由此引发了英俄两国的外交风波,英俄互相驱逐外交官、冻结合作协议,导致两国关系一度陷入僵局。
利特维年科原为克格勃负责反间谍工作的特工,苏联解体后加入俄罗斯联邦安全局。1998年,利特维年科称俄罗斯流亡寡头鲍里斯·别列佐夫斯基被俄罗斯联邦安全局列入暗杀名单。随后,利特维年科利用伪造护照逃出俄罗斯,于2000年逃往英国申请政治避难。
利特维年科的政治避难申请得到了批准,并得到别列佐夫斯基的经济支持。从2004年起,利特维年科开始为英国情报机构军情六处从事反有组织犯罪顾问工作。
利特维年科中毒身亡迄今已近十年,但依旧没有结论。别列佐夫斯基抨击,是克里姆林宫暗杀了利特维年科,俄罗斯方面则指责是别列佐夫斯基导演了这起谋杀,以栽赃给俄罗斯政府。去年7月,英国内政大臣特雷莎·梅宣布,英国将重新调查利特维年科中毒死亡案件。
与该案相关的俄罗斯流亡寡头别列佐夫斯基也未能逃脱死亡的命运。2013年,别列佐夫斯基在位于伦敦寓所的浴室内死亡,死因不明。此前,他曾公开表示自己躲过了普京的多次暗杀。
3 记者
警察参与杀害女记者
近年来,随着媒体的发展,记者在俄罗斯开始成为暗杀目标。
2006年2月26日夜晚,曾经荣获俄罗斯“最佳电视记者”称号的“独立电视台”王牌记者伊利亚·兹明,在其莫斯科的公寓中被杀。当时舆论普遍认为,伊利亚遇害与其长年的曝光性报道有关,很可能是因其报道惹恼黑社会而招来杀身之祸。
2006年10月7日,女记者安娜·波利特科夫斯卡娅乘坐电梯来到寓所的一楼。电梯门打开的刹那,一个陌生人出现,用脚挡住了电梯门,同时掏出手枪,扣动扳机,连开两枪,安娜倒在了电梯里。这成为俄罗斯近年来最为轰动的谋杀事件之一,人们纷纷在问:到底是谁谋杀了俄罗斯媒体的“良心”?
安娜是俄罗斯家喻户晓的名字,她生前为俄《新报》工作,多次冒着压力和危险深入车臣战争地区报道。她不仅抨击车臣叛军,也抨击俄罗斯政府军在车臣违反人权的行为。莫斯科剧院人质被车臣恐怖分子劫持期间,她曾作为政府和恐怖分子之间的调停者前去调停。
安娜遇刺之后,调查一直在进行。2014年,俄罗斯对凶手做出了判决:五名被定罪的人中,四人来自同一个车臣家庭:扣动扳机的鲁斯塔姆·马赫穆多夫被判处终身监禁,他的叔叔洛姆-阿利·盖图卡耶夫也被判处终身监禁。另外两个人,马赫穆多夫的两个兄弟,以及谋杀的中间人、前警员谢尔盖·哈德日库尔巴诺夫分别被判12到20年。然而,这些人极有可能只是一个更大的游戏之中的棋子。一个“不知名的人”付了他们15万美元,让他们去杀掉安娜。这个真正的幕后主使,时至今日仍未现身。
2009年7月16日,安娜生前挚友、俄罗斯著名人权女记者纳塔丽亚·埃斯蒂米洛娃在车臣家中被绑架后遭残忍杀害。
国际机构2012年发布报告显示,1992年至2012年间,俄罗斯共有54名记者被杀,在对记者而言最危险的国家中,名列第四。
4 探因
政治角逐商业仇杀是主因
“刺杀”曾经在历史上盛行,甚至引爆过世界大战。现在,暗杀在许多国家大多销声匿迹,但在俄罗斯却屡见不鲜。
据报道,在俄罗斯,政治暗杀对象包括记者、律师、政治人物等。此外,车臣、印古什共和国这些冲突区域的首脑和官员也是高频遇刺目标。为什么俄罗斯近年来会有多名名流遭遇暗杀呢?这些案件最后大多成了“无头公案”,其原因何在?
中国社科院俄罗斯问题专家孙壮志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说,谋杀事件与俄罗斯大的政治环境、政治气候、上世纪90年代形成的政治竞争的氛围有关。上世纪90年代,俄罗斯中央政权影响力比较弱,很多地方经过选举产生行政长官,很多人借助地方财团,甚至是黑恶势力来达到竞选目的。地方行政长官上任后要维护自己集团的利益,会伤害到其他一些集团,可能就会发生政治谋杀。
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俄罗斯研究所所长冯玉军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俄罗斯的政治文化中,暗杀早已成为历史久远的传统,暴力始终在俄罗斯政坛上挥之不去。在苏联解体后,一系列稀奇古怪的案件也常在俄罗斯发生,虽然有的暗杀发生在国外,但也跟俄罗斯紧密相关。这说明在俄罗斯政治文化里面,这种暴力倾向还是比较严重的。”
冯玉军同时强调,暗杀事件在每个国家都有发生,比如美国也有刺杀林肯和肯尼迪,这很难跟民族性格挂钩,还是跟俄罗斯当前的政治形势有关系,跟商业仇杀、利益争夺和政治角逐有关。
3月4日,俄罗斯总统普京要求内务部提高破案水平,制止政治谋杀,集中注意力对付有“政治背景的犯罪”。普京认为,近期在俄罗斯极端主义犯罪呈现复杂化趋势,极端分子组织非法街头活动以及在社交网络公开宣传敌对和仇恨,以挑起冲突。 (高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