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共产党宣言》中文翻译第一人陈望道为核心,展现其笃定恒心、富有传奇色彩的一生的电影《望道》于3月24日上映,而此前的一天,3月23日,则是陈望道扮演者刘烨的生日。在接受“北青娱见”专访时,刘烨感慨地说:“这个日子可能对别人来说,就是一个正常上映的日子,对我自己来说,因为跟生日相连,还是有些意义。《望道》是大家很用心拍的一个电影,目前看过的领导、专家、观众给的反馈都觉得不错,这是很大的安慰,是对我们付出努力的一个安慰。其实‘望道’并不是陈望道的本名,是他自己取的名字,代表着对信念的坚守,我觉得这也是我们这部电影想要传达的主题。陈望道身边的亲友、学生,也都跟他一样,为了理想而奋斗,这些人都是‘望道者’。”
脑中有了大量的细节人物的形象就慢慢出来了
电影《望道》以《共产党宣言》首个中译本译者陈望道为核心,将其与挚友陈独秀、妻子蔡慕晖,以及众多学生的故事娓娓道来,展示了风雨飘摇的年代中有志者坚守真理的热血情怀。
陈望道是我国马克思主义的第一批传播者之一,也是著名的教育家和学者,是中文修辞学的奠基人,创办了我国第一个高校新闻系,是新中国成立后复旦大学的首任校长。尽管有过扮演青年毛泽东的经历,但刘烨坦承这次扮演陈望道依然难度很大,“扮演真实的历史人物、尤其是这样有丰功伟绩的人物,会有压力。而且生于和平年代的我们要去思考和体会100年前他们的所思所想,只能尽心去捕捉。”
刘烨介绍说,他从拿到剧本到电影开拍,大概有一个月的时间,这期间他先是看传记《陈望道》了解人物。“这本书很厚,比较详细地讲了陈望道先生这一生所做的事情,很多故事写得特别详实。后来去上海一边对剧本,一边还要练习武术。因为陈望道还是个功夫高手,侯咏导演想在影片中表现出他的能文能武,并特意设置了一个情节,就是在翻译《共产党宣言》出现瓶颈的时候,陈望道一天在山上练完功夫定住的时候,突然就像打通了‘任督二脉’,一下子想到了如何翻译。因此,虽然功夫戏很短,但侯咏导演却非常重视。”
剧组在上海体育大学找了一位研究武术的教授教刘烨打拳,“陈望道先生是义乌人,这位教授就查资料看当时义乌有什么民间拳,他找到了江浙一带的民间的拳谱,那些动作都是手绘的,他就根据他对当地武术的理解,编了一套拳谱。我就一直练习。”
此外,剧组还去了上海的《共产党宣言》展示馆(陈望道旧居),去复旦大学、去陈望道故乡义乌。“上海党史研究室的主任也来给我们讲课,我们演员还要围读剧本,聊每个角色,每天很忙。但是通过这些了解,陈望道这个人物就变得越来越具体了,他会乐器,又懂文学教育,又懂武术,是很全面的人。脑中有了大量的细节,人物的形象就慢慢出来了。”
一个大学生说的话给了塑造陈望道的信心
说来有趣,让刘烨坚定了塑造陈望道的信心,是一个不经意的“外力”。刘烨回忆说,有一天,他在复旦大学时遇到一个学生。“这个男孩见到我说:‘刘老师您好,我们听说您要演陈望道校长,我们很感谢您能来演,也希望您能够把陈校长演好。’他讲得很真诚,虽然这个男孩跟陈校长的时代已经隔了几十年,但是陈校长的东西传承下来了,大家对他的感情和当年的学生一样,没有变,我觉得挺不可思议的,这也给了我一份信心,让我坚信自己能演好,期待带着这部电影去复旦大学听他们的反映。”
刘烨表示,自己对陈望道身上两种品质格外敬佩。“首先他是一个有信仰的人,就会有一种特别的魅力,这是一种很高贵的品质。第二就是他爱憎分明,我看他很多照片,都是很冷静,不苟言笑,但跟学生的合影,却总是笑得特别灿烂,能看出他的那种开心和放松,这是一种爱。另一方面对于不公正他敢于去斗争,被叫做‘红头火柴’。”
这次出演陈望道,让刘烨发挥的空间很大,“因为大家对陈望道的形象没有特别具体、典型的样子,所以,这次我可以放入很多自己的东西,不用去刻意模仿,对于真实和艺术之间,也没有那么大的地方需要平衡。表演时我只需要自己相信能演好就可以,觉得自己和人物契合就可以,不要小瞧‘相信的力量’,真的很重要,就像大家说的‘念念不忘必有回响’,你要坚信自己塑造的是对的,每个动作都是对的。”
这种相信显然不是盲目的自信,是要基于对剧本对人物的充分理解,刘烨的秘诀就是寻找小细节,让自己把这个相信变得更具体。比如说他拍这部电影让自己瘦了15公斤。“有张在新闻馆前面的合影让我觉得很震撼,陈望道先生瘦骨嶙峋,感觉身上除了皮以外,没有太多肉,顶光更显得他眼窝很深,两腮也全都凹陷进去。那张照片就感觉真的是已经把他耗尽了。在重庆大轰炸那种环境下,还要坚持重办复旦大学新闻馆,坚持每天给学生上课。”刘烨就要求自己平均不超过两天一定要跑5公里,“《望道》拍了大概两个月,六十天,我大概是跑了25次5公里。上海那个时候很热,就出特别多汗。我是不靠节食减肥的,我就是靠运动减肥。一共我记得瘦了15公斤左右。”
为拍摄“真理的味道是甜的”吃了真墨汁
陈望道为翻译《共产党宣言》废寝忘食,误把墨汁当糖水吃,留下“真理的味道是甜的”感人佳话,广为后人知晓。这个情节显然也是电影《陈望道》的重头戏,而为了拍这场戏,刘烨还真吃了墨汁。
开始,道具组准备的是假墨汁,是用蜂蜜和很多东西调在一起,刘烨一吃,确实是甜了,但是状态不对,于是跟导演提出干脆用真墨汁试试。“真墨汁是真不甜,说不出口那味道,太刺激,早年的墨汁味道可能没那么重,咱们现在的墨汁绝对是里边有很多高科技的东西,那个味儿就太刺激人了。第二天上午睡一觉,吃完早饭之后,一说话还满嘴墨味。”
还有一场雨戏对刘烨造成了考验,“上海有一天刮了一阵邪风,把我们布置的灯全都吹倒了,那天新闻还说上海好几棵大树被吹倒。本来我们下雨的戏是拍一白天回去休息,第二天拍一晚上雨夜,但因为灯被吹倒拍摄耽误了一天,就只能连轴拍,从早上拍淋雨,到晚上再淋一夜雨,白天还好,春天的时候到晚上很凉,身上发抖,我从预备拍时就开始控制自己放松不发抖,结果拍完就发烧了。我一着凉,腰椎间盘突出还犯了,当时坐起来都得是别人拽着我起来。”
虽然如今回忆吃了很多苦,但刘烨说当时拍摄却完全没有在意。“演戏是很感性的东西,演戏很神奇。比如你恐高,还站在20层楼上,虽然有个绳保护你,你的腿都是软的,但是一旦准备开拍时,听到‘预备’,一下子就忘了这个环境了,‘开始’后你只是在演戏,你把恐高什么的全都忘了,一说‘停’,那些恐惧一下就回来了。”
所以,刘烨说演戏需要保持专注,需要经过专业训练。“为什么大学要学四年表演,现在好像给人感觉表演很容易,我也会挤眉弄眼,我也能演,不是那么回事。”
再度合作导演侯咏和师哥胡军合作默契
出演《望道》是刘烨和导演侯咏继《茉莉花开》十多年后的再度合作,刘烨笑说两人除了都有白头发以外,没什么变化,而侯咏导演找他来演陈望道,也是基于对他的了解。“我以前演文艺片比较多,或者一些书生气的人物,侯咏导演也见过。陈望道的雅号叫长衫先生,一直穿长褂。所以,导演觉得我可以演,而且陈望道还是武术家,侯导知道我在体育方面很在行,就决定让我来演。”
在刘烨看来,侯导是那种知识分子型导演,“很多导演在现场有导演范儿,比如什么‘预备开始’,指挥我们这边怎么样的。侯导在现场除了在安排镜头和说戏的时候,很安静,讲戏的时候也都是慢条斯理的,一直都是用特别客气的语气,他不会那种指挥的语气,侯导很尊重每一个人。侯导是一个非常著名的摄影师,我觉得从摄影转导演有一个特别的好处,就是对镜头非常明确,知道哪个镜头是要什么样的,不会说是拍一个之后,‘要不换个角度再拍一个’这种,所以跟侯导合作很轻松,就没有太多废镜头,他知道这场戏几个镜头,而且他最后要的镜头都很漂亮。像回义乌老家翻译《共产党宣言》的时候,路上的这些镜头真的太美了。”
在片中扮演陈独秀的胡军,更是刘烨的中戏师哥,《望道》也是两人二十年后的再合作,刘烨说两人合作非常默契。“我跟胡军师哥还在一起做节目,平时经常聚,在拍摄现场大家伙儿不用讲,就有一种默契,很舒服。有一场戏是老年陈独秀和陈望道,拍起来觉得还挺有感触的。胡军师哥是个好演员,演老年状态的陈独秀时眼中那种无奈和躲闪演得特别好,老年之后的陈望道和陈独秀那场戏有种时光流逝、物是人非的感觉,挺见功力的。”文/本报记者 肖扬 摄影/本报记者 柴程 统筹/满羿
感言
突破舒适圈再大胆一些
刘烨近年出演了《建军大业》《建党大业》《守岛人》《钢铁意志》等主旋律影片,刘烨表示并非自己刻意而为,而扮演这些人物也让自己获益良多。“我扮演的这些人物,包括《守岛人》里的王继才,都有着可贵的精神品质,所以他们才能做成那样的事,我在试图去理解,试图去完成,试图去成为他们的过程当中,会去尝试他们身上的这些品质。你说勇敢也好,还是说执着也好、专注也好,有很多东西是我自己没有的,但我试图去展现他们的时候,其实是想抓住他们这些东西的。最后理解了,抓住了,会发现自己的一些恐惧或者一些担心,被克服掉了。我觉得这可能是作为演员一个独特的优势的地方,比别人能够得到更多,就是角色的好品质,你试着去理解,试着去成为的时候,你发现慢慢地你会有这些品质。”
从1998年演《那山那人那狗》开始,刘烨说自己演戏已经演了二十五六年了。“我现在没有达到什么所谓表演高度,我现在演戏到了一个要找到一个新的方式的阶段。”刘烨坦承演了这么多年戏,自己对自己的表演很熟悉了,观众也对他的表演很熟悉了,现在的他需要突破舒适圈,找到新的表演阶段。“我现在在寻找这个东西。也不叫转型,表演会有惯性,惯性会让你一直根据之前的表演经验走,惯性的东西会很安全,因为至少不会犯错,但时间长了你腻,观众也腻,所以,我想找到一个新的方式,表演的第二次开始。”
刘烨希望自己在表演上再大胆一些,“二十几岁的时候,特别想演一些跟自己没关系的人,演那种硬汉,很成熟的人,像是小孩装大人。但现在自己真的到成熟这个年龄的时候,反倒没有特别想演的角色,希望在表演上更大胆一些,打破一些东西。”
刘烨透露自己目前正在拍一部商业片,“今后各种类型都会尝试,还有文艺片的计划,另外一个商业片的计划,还有话剧《悲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