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岁的大凉山戏剧节在濮存昕看来是一场小考。作为发起人,他意味深长地说:我们有多少呼吸就会发出多少声音。于是,今年他提前来到大凉山,排练开幕式,参与戏剧对话……于他而言,他和发起人伙伴们所做的,都是为了一个地方的文化养成。
被神秘悠远的彝族文脉滋养的凉山生态,与戏剧结缘5年来,打开了看世界和世界看凉山的一扇窗。开幕式上,那首出自戏剧节发起人、诗人吉狄马加的《这个世界的欢迎词》,以舞台化的形式发出了大凉山给世界的戏剧邀请函。至于开幕式交响诗的形式,濮存昕称,自己是被彝族的那首诗歌《豹》所打动,“你一生中不可能有这样的享受,想死死抱住豹子锦缎般的肉体……我相信20年后我自己要经历这样的瞬间,我也要享受最后的瞬间、享受这样的幻想。”
为了开幕式,濮存昕提前一周多来到了大凉山。和当地演员排练的过程中,他还帮助和他一同演出的小女孩度过了人生中的孤独时刻。“彩排的时候,小女孩哭了,拒绝说台词,我们以为她是怯场。后来我把她带到化妆间,她才道出原委:本来她在学校的小伙伴要跟她一起参加开幕式的演出,后来临时来不了了,她觉得非常孤独。于是,导演组紧急联系,让她的同学坐车走出大山,也参与了开幕式的演出。”
作为发起人,濮存昕为开幕式所做的已经远远超出了一个演员的范畴。在黑龙江那8年的知青生活中,濮存昕是业余宣传队的,“不仅画布景、做道具,还做电工,什么都干。就像这次的开幕式,我是报幕员,也写对口词。”舞台上演员正前方视角的提词器常常跟不上濮存昕临场修改的脚步:为了让演出更完美,他随时调整着自己的台词和表演。
讲述
家人的责备其实都是恩德
在五彩云霞·书香荟,濮存昕与读者畅聊今年出版的自传《我和我的角色》的写作细节,谈到陪伴了自己40多年的妻子,言语间幸福满溢。“结婚40多年,媳妇是生命点燃的初始。我们是一个单位的,老师一提到她的名字,我的心里就有不一样的感觉。但能够生活一辈子更多的是互补、原谅以及合作。她能够在生活方面给我很大的照顾,以至于在艺术和戏剧面前,我们家体温的温度永远是恒温的。”
在书中,濮存昕透露,那枚家传“清白吏子孙”的名章因自己的不慎暂时寻不到了。“那是多么重要的信物,我却弄丢了。父亲在世时想自费出书,我没给他出,他一直心里不痛快。他的耳朵很早就听不见了,所以不愿意说话,原因是不愿意一直像窥视我一样看我的嘴型在说什么。每每眼神对视,我能感觉到他想的是:你小子当剧协主席!那是你干的事吗,那是曹禺先生的位置;你连古诗都背不了几首,还拼命要朗诵。现在想想,这些责备其实都是恩德,就如同老师让我们罚站一样。”
个人恩怨不应渗透在工作中
曾经,濮存昕的父亲苏民和于是之老师因为分歧吵得互不理睬,但却没有因此而对工作有过半分影响。“他们两人的交情从1945年开始,于是之老师是城市贫民,我父亲把他介绍到祖国剧团,但后来在人艺两个人因为某个人的升职问题产生了争议,吵得面红耳赤。都说君子之风,君子一定是有格的,但凡俗事和可以放下的、向善的事吵三句就收了。人艺至今保持着这样的风气,个人恩怨不应该渗透在工作中。”
濮存昕回忆,父亲苏民曾严肃地批评一位演员。原来,这两个人在打完架上场之后,其中一个人在演戏时用拧胳膊来惩治另外一个人。在濮存昕的父亲看来,这在艺术创作中是绝对不允许的。“是之老师和我父亲打完架之后就面临我进入人艺的问题,是之老师不仅批准了,还让我在《雷雨》中演周萍。”
本组文/记者 郭佳
摄影/记者 王晓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