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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城市,人们把生存演绎成多种表演形式,置身于或大或小的舞台,一次又一次的改造就会发生。基于此,柏拉图认为城市应该把模仿行为作为主要的恶习铲除掉,因为所扮演的角色很容易成为本人的一切。个人如此,城市更是这样。任何一座城市,它一方面需要面对无法量计的二次改造,同时,它又以自诩开放的心态吸收,最终,模仿行为变成了城市改造的唯一标准。 就像硬币有两面一样,模仿虽然是城市改造体系中确之凿凿的行为,但是,模仿又影响了城市对改造的决断,因为谁也无力确保模仿的相似与相异。 最初为青岛定型的老城区面临着旷日持久的改造,以中山路为中心向东西延伸的区域至今还没有找到模仿的对象。一位在其中居住的老太太和我偶然相遇,她刚刚从社区居委会出来,像此前的每一次一样,区域改造的声音像海浪一样潮落潮涨,可是始终不曾有拍岸落定的消息。她和我并肩走过她最初居住的地方,这里在多年前就被商业开发了,人们或主动或被动搬离,失去了在出生地生活的权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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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质上,我以及在美国、日本、德国的三位同龄人,与这位古稀之年的老太太一样,不论从城市中获益还是受城市所累,我们一并失去了在出生地生活的权利,更无法寄望于下一代。这正是城市化最大的恐慌。 城市一边在驱逐自然,一边又极为渴望自然;城市既生产出了太多太多节省劳动力的机械,又需要大量的劳动力来操作这些机械……不止于此,城市已经察觉到涌入的人对它的压迫了——代表城市和定义城市的建筑和广场虽然不是吸引人的首要因素,然而,作为身处城市的最直观方式,城市里的建筑和广场承受的压力越来越重。 城市陷入了疲于应付自己的状态中,它终于摆脱了乡村,然后又彻底和乡村融为一体。至此,城市的体系变得越来越模糊,它试图把乡村改造的野心变成了一种交换,丰富多产的乡村以入股的方式完成了对城市的再次改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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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乡村意外完成了对城市的部分改造,其中最大的必然是城市自身的危机。 按照马克思·韦伯之于卡里斯马支配的理解,当危机出现时,不管是心理的、生理的、经济的、伦理的、宗教的或是政治的,此时,自然的状态就不再适合了,取代的必然是超自然的行为。对应其中,乡村之于城市的改造就是超自然的随机行为,它不是借助外在秩序,而是从自己内部生发出的实际的能量。 但是,乡村并非力大无穷。当它以个体出现的时候,基于独立性的考量,乡村确实能够呈现力与美;不过,乡村似乎已经变成了一个个独立乡村聚合的概念,原先继承时间和空间的真实越来越浅,它也变得越来越无力,更不必说抵抗城市化。 一定意义上,城市是官僚体系,它需要并且也是一种恒定长久的状态,而乡村与其正好相反,它的传统守旧、牢不可破刚好成为不稳定的诱因。因此,尽管乡村入股改造了城市,可是,至少就形式而言,乡村输得一败涂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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