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11.8/vol.18
11月4日,游泳巨星孙杨驾车与公交车发生刮擦事故。孙杨虽然无事故责任,但因无证驾驶而被杭州交警带走调查。随后孙杨通过微博致歉,但相关部门仍然依法对孙杨罚款2千元,拘留7天。在一系列处罚出台后,国家队对孙杨处以“暂时取消国家队队员资格”等处分。
孙杨无证驾驶事件还在继续发酵中,除了杭州交警对他罚款2000元并行政拘留7天,中国国家体育总局游泳运动管理中心也在10月6日公布了对孙杨违规违纪行为的处理决定:孙杨被暂时取消参加国内外一切比赛的资格;暂不参加国家游泳队集训;不代表国家游泳队参加任何社会活动和新的商业活动。孙杨虽已被拘留,但是否花2.5万元托人“买”驾照成为尚未明了的谜团。
作为世锦赛“三冠王”、奥运会“双料”冠军,孙杨俨然成为中国体育界的旗帜性人物。然而这位个性明星一路走来,从最初的炮轰游泳中心到与朱志根的师徒矛盾,再到今天的无证驾驶,似乎一直都不让人省心……
人们对名人违法事件高度敏感,反映出了普通民众反对特权、追求公平的意识。从现在曝光的信息来看,孙杨无证驾驶已经有很长时间的“历史”了,值得深思的是,他明知故犯的胆量是从哪里来的。如果公权力部门加入到“优待”名人的行列,甚至不惜违法违规大开后门,这会造成一种错误的印象:通往特权的大门是敞开的,所谓的名气就是通行证。这显然会让一些“不自觉”的名人自我膨胀,无视应有的公共秩序。
心智本该越来越成熟的孙杨,这两年却变得愈发顽劣。我们可以说因为奥运冠军光环以及随之而来的巨额奖金和代言费,让孙杨有了特权阶层的意识;因为他的父母在家教方面是缺位,让孙杨没有树立起一个端正的价值观;因为浙体院没有完全尽到管理约束职责,间接助长了孙杨有恃无恐的气焰。但这一切背后,唯成绩论才是他真正的“护身符”。整个社会的价值体系已将竞技冠军崇高化,因此只要他还是泳池里的王者,他就可以无限放大自己的欲望,总有人会为他打圆场、擦屁股。拘留所中,孙杨需要从灵魂深处检讨自己,整个社会的大环境及相关利益方也需要为自己的包庇、纵容而感到羞愧。
当孙杨在《致歉信》中以法律意识淡薄为自己“无照驾驶”辩解时,有人在质疑孙杨致歉的诚意。因为在外界看来,任何一个心智正常的成年人,即便法律意识再淡薄,也应该知道无照就不能驾驶的常识。但对于一个严重欠缺公民意识和人文素质的运动员来说,法律知识淡薄到像孙杨这样的程度并不是不可能。在奥运会和世锦赛等重大比赛上,中国运动员面对中外记者,只能谈比赛和训练,其他一概不知或毫无见解的运动员大有人在,温和的媒体会说中国运动员单纯,而暴烈的媒体则直言中国运动员都是“金牌机器”。我们的运动员培养机制是“夺标”与“育人”分离的,这是整个中国教育环境的通病,我们的中小学教育是应试教育,大学教育是就业技能教育,运动员教育则是“夺标”教育。但教育不应该这么功利,教育的目的是“育人”,是让每个人成为有公平正义精神的公民。
没驾照是因为长期训练没空去学,会开车所以就买个驾照,孙杨的逻辑似乎总跟我们有点不同。笑过之后我们不妨思考作为专业运动员到底接受了怎样的教育?孙杨的思维方式是否能代表大部分体育界的思维方式?不能恋爱,但打人可以原谅,这些规定和观念似乎更像是另一个世界的逻辑。如果不彻底跳出这种逻辑去思考并改变,那7天的拘留意义又有多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