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扫雷大队官兵在土地堡雷场进行搜排作业(2016年5月6日摄)。新华社发(黄巧摄)
新华社昆明11月27日电 题:和平年代,离死神最近的人——南部战区陆军云南扫雷大队边境扫雷排爆记事
张首伟、刘小红
有人说,扫雷官兵走的是“阴阳道”,过的是“鬼门关”,使的是“绣花针”,拔的是“虎口牙”。
也有人说,扫雷官兵是“刀尖上的舞者”。
大家都说,和平年代,他们是离死神最近的人。
南部战区陆军云南扫雷大队官兵,就是这样一群人。他们直面生死考验,不畏艰难困苦,常年奋战在死亡地带,3年来,共扫除雷区近60平方公里,人工搜排地雷等爆炸物近20万枚(发)。
他们,让数十年的雷患得以消除,边民生命安全得以保障,田地得以耕作……
云南扫雷大队官兵在老山西侧坝子雷场手拉手徒步验收移交已扫雷场(11月16日摄)。 新华社发(彭希摄)
为人民扫除雷患,上!
雷患威胁生命。在边境地区,经常会发生边民因误踩地雷被炸死炸伤的事故。
为彻底清除雷患,2015年,第三次大面积扫雷行动启动。云南扫雷大队抽组时,各部队的勇士们纷纷请战。
被授予“排雷英雄”荣誉称号的扫雷大队三队队长蒋俊峰,再次踏入生死雷场。为参加扫雷,二队原教导员杜文凯,申请留队继续扫雷。曾多次参加国际维和扫雷行动的扫雷大队四队队长李华健、一队班长刀海龙、三队战士王家贤等官兵,争着上雷场。“能亲手扫除祖国雷患,值!”
家就在雷场边的扫雷大队四队班长刘贵涛,一家人曾饱受雷患之苦:爷爷触雷牺牲,表哥、姑姑被地雷炸伤。原本在外地服役的刘贵涛,得知扫雷大队组建的消息后,第一时间申请加入扫雷大队。
云南扫雷大队官兵在天保口岸某雷场把搜排出来的炮弹转运至临时存放点(资料图片)。 新华社发(杨萌摄)
为人民吃苦冒险,值!
在雷场,地雷等爆炸物种类繁多、交织混埋、辨识难度大。因年代久远,部件锈蚀老化,地雷性能极不稳定,极易突爆,排雷危险可想而知。
“脚底一滑,甚至滚落一块石头,都可能触发地雷。”扫雷大队大队长陈安游说。
天保口岸雷场,官兵们深挖半米多,刨出上万枚地雷。刘贵涛小心翼翼拆除一枚诡计雷时,蚂蟥突然叮咬,他腿脚一动,旁边战友惊呼:“地雷!”低头一看,他鞋底边上就是一枚地雷!
雷场验收移交仪式上,云南扫雷大队官兵和云南省麻栗坡县猛硐乡村民共同种下南洋杉(11月16日摄)。 新华社发(彭希摄)
两年前,下士程俊辉在排除一枚绊发雷时,脚下山石轰然崩塌,他跌入30多米深谷,经抢救无效牺牲。这位扫雷战士的生命,永远定格在了22岁。
前不久,中士杜富国在排除爆炸物时,突遇爆炸,防护服虽然保住了他的生命,可他却失去了双手、双眼。
扫雷大队官兵常年穿梭于热带丛林中不同雷场,没有固定营房,生活条件艰苦。
一次,扫雷大队二队去一个雷场执行任务。由于去一次需2小时车程,官兵们干脆住到雷场。在没电、没手机信号的原始丛林中,他们吃压缩干粮,喝地表水,仅用7天,就清除完所有地雷。
扫雷大队三队官兵常年住帐篷,今年10月,他们转换雷场,挤在边民废弃的烤酒房,人均面积不足2平方米。
3年来,扫雷大队官兵人均进出雷场700余次,搬运扫雷爆破筒等物资10余吨。
云南扫雷大队官兵利用安全绳保护在某界碑雷场作业(2月6日摄)。 新华社发(黄巧摄)
为人民吃亏付出,赞!
扫雷,官兵们面对的不只是生死考验,付出的也不只是汗水。
扫雷大队四队分队长张波,从西藏军区志愿加入扫雷大队。妻子刚随军到拉萨,却又分居两地。
中士孟令冲,推迟婚期加入扫雷部队。女友起初不理解,当看到边民因雷患受伤,她落泪了:“我等你。”
“大队已婚官兵全部两地分居,40多名官兵把亲人重病等家庭困难瞒在心底,奋战在雷场。”扫雷大队政委周文春说。
“亲爱的爸爸!自从您去扫雷,我好久没见到您了。要是我有一双翅膀,能飞到您身边照顾您,那该多好啊!”这是女儿写给扫雷大队二队队长付小科的信,每次读完,他都感慨万千。
一名下士特别叮嘱记者,不要写他的名字。“父母不知道我在扫雷,知道了会哭……”
这是一个令人动容的场面:当着乡亲们的面,扫雷官兵们手拉手站成一排排,一步步踏过雷场——这是中国扫雷兵特有的移交土地的方式,以此证明他们搜排过的雷场绝对安全,请乡亲们放心耕种!
如今,他们搜排过的雷区成为沃土良田,乡亲们播种的庄稼开始收获;他们搜排过的口岸通道,满载货物的卡车川流不息……
云南扫雷大队官兵在天保口岸某雷场排除炮弹(资料图片)。 新华社发(黄巧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