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王季娅|29岁|湖北
整理:刘荒|记者
编辑:刘婧宇
2月4日,农历立春,本该是万物复苏的时节,可笼罩在疫情下的武汉,却让人觉得毫无生机。
这天,女儿的诞生,给我们全家增添了喜庆的氛围,也释放了一下这些天高度紧张的心情。
时光回溯十个月,若我有先知的本领,绝不会选择在这个万分危急的时刻,迎接我可爱的小公主。但这也正如母亲所言,生老病死,是谁都无法违背的自然规律。
1月17日是腊月廿三,阖家团圆的小年。我们一大早起来贴了春联,随着拥挤的人潮置办了年货,还买了心仪的年宵花。我们早已习惯赶在过年之前,将家里装扮一新了。
我还腆着肚子跟老公开玩笑:“下一次来花市,我就不是一只大企鹅了。”现在想来,无比庆幸自己那时考虑到孕妇抵抗力差,戴了一个N95口罩……
早在两天前,我就让爸妈带着大宝,回了老家潜江。我和老公留在武汉,等候二宝这个新生命的降临。
那时的武汉,还没有太多人意识到疫情的严重。远在上海的亲戚,每天都会把他们听到的消息告诉我。现在想起来,似乎真应了那句话:全国人民都知道武汉疫情很严重,武汉人民还沉浸在过年的欢天喜地中。
1月22日,腊月二十八,是我常规产检的日子。一直负责我孕期管理的医生告诉我,没有特殊情况,先别来医院了。
此时,钟南山院士已发出“没有特殊原因,大家不要前往武汉”的提醒。与平日相比,武汉的人流、车流明显减少了。
说不恐慌,那是安慰自己的。除了医生的叮嘱,我每天微信里都会收到来自天南海北的问候。
我能感受到,这些朋友尽可能地不让我产生恐慌和忧虑,但却又实实在在地替我担心。
而我只能尽可能地宽慰自己,让亲朋好友们感受到我的乐观与积极。我们又买了两盒在当时还没断货的口罩,以及一些消毒工具……
1月22日晚,传来了武汉“封城”的消息。我连夜与父母通话,商量他们是否来汉。
父亲在电话中告诉我,看到通知的第一时间,他们就已经决定:母亲独自带着大宝自驾返汉。而他是一名扶贫干部,必须听从统一安排,留在抗疫第一线。
第二天一大早,一宿未眠,顶着两个黑眼圈的我,终于等来了母亲和大宝的归来。
母亲说,她不来,怕我月子都坐不圆满……也许只有身为人母,才更能感受到母爱的伟大。
从这天开始,我们全家进入自我隔离状态。母亲从老家带来的口粮,足够家里撑一阵子的。我们坚决服从安排,能不出门绝不出门,静静等待这个小生命的降临。
唯一让我们担心的,是在抗疫第一线的父亲。我用严厉的口吻叮嘱他,每天中午和傍晚,必须跟家里视频通话。这也是我们父女之间习惯了的相处模式。
父亲每天会在视频里,轻描淡写地告诉我们,他一天都做了些什么。诸如他开着车在村里拿着大喇叭,宣传要戴口罩、勤消毒;守在村口不让本村村民外出,不让外村村民进入;村里有一户村民发热,谁都没有打扰,自己让家人开车去了医院,全家已被隔离。
父亲尽可能不让我们担心,我猜更多是为了我产前情绪稳定,而我却从他的描述中,切切实实感受到疫情日趋严重。
终于有一天,父亲打来电话时,特别生气:“一个老大妈非要出去买菜,我不让她出去,她咒我断子绝孙!”
我知道,这触碰到了父亲的底线,他是真的生气了。做扶贫干部三年多,他没少挨骂,也没少受委屈。换做以往,他总是能一笑而过。
在我临产前这个关键时候,被人家这样咒骂,他确实是怒了——这时,我已超过预产期4天了。
立春前一天晚上,我突然腹痛难忍。我知道,二宝要来了!经过一夜的努力,2月4日,二宝降临人间。
这天立春,火神山医院开始收治第一批病患。躺在产床上,我给家人发了一条微信,给“二宝取名‘楚烨’”,意思是荆楚大地,火种升华。
我相信,立春之后,一切向好。很多人告诉我,在这个时候听到新生命降临的好消息,振奋人心。
还在恢复期的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于是,写下了一篇经验贴,发在了APP上,供即将生产的孕妈们借鉴参考。
而现在,我最想跟所有人说,要用乐观的心态,迎接生命里的挑战,再困难的日子也能看到希望。
从疫情防控开始到现在,已经快一个月没能和父亲面对面聊天了。父亲也只能从视频里,看看自己盼了好久的孙女。
我特别想借《目送》中的一句话,来表达自己的心情——“幸福就是,早上挥手说‘再见’的人,晚上又平平常常地回来了。书包丢在同一个角落,臭球鞋塞在同一张椅下。”
你要问我有什么心愿,我就盼疫情早日结束,能早一天看到我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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