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俄美欧围绕乌克兰博弈正酣,但在“德涅斯特河左岸共和国”(“德左”)、纳戈尔诺—卡拉巴赫、阿布哈兹等其他独联体地区潜在的“燃点”问题上谁也不敢松气,这些问题就像围棋中的“眼”,俄与美欧都担心稍有疏忽这些“眼”就可能为对方所用,导致满盘皆输。随着摩尔多瓦与欧盟签署联系国协议,摩加快入盟进程,并对北约表现出“坚定”的兴趣,美欧更加积极游说拉拢以确保“胜利果实”,俄罗斯则祭出强力制裁措施。俄与美欧围绕摩尔多瓦的争夺看似只是乌克兰危机的溢出效应,实则关乎欧洲地缘竞争大局。
摩政府欲趁乱局推动解决“德左”问题
摩尔多瓦现政府组成基础是中右执政联盟“融入欧洲联盟”,该联盟系摩“自由民主党”、“民主党”、“自由党”和“我们的摩尔多瓦联盟”四党在2009年议会选举后组建,并从那时起取代苏联解体后一直执政的摩尔多瓦共产党成为执政者。自此,融入欧洲成为摩对外政策的优先方向。乌克兰危机以来,摩政府表现极为活跃,可能认为当前在乌克兰乱局影响下,俄罗斯已无暇顾及摩尔多瓦,加之摩已经批准了与欧盟的联系国协议,自认会得到美欧足够支持,因而在领土问题上持更加强硬态度,希望趁乱推动“德左”和加告兹问题向于己有利方向解决。
1990年,“德左”宣布自摩尔多瓦独立,但一直未获国际社会承认。2006年,“德左”举行全民公投,97%的民众支持该地区加入俄罗斯联邦。今年3月18日,就在普京与克里米亚领导人签署克入俄条约的当天,“德左”最高苏维埃主席米哈伊尔·博拉向俄国家杜马提交了入俄申请。
加告兹自治区位于摩南部,也在摩尔多瓦独立之初争取过独立地位。1994年,摩议会通过法律,加告兹成为摩享有特殊地位的自治区。今年2月,加告兹举行了公投,结果显示,98.9%赞成该地保持独立地位,98.47%的人支持加入关税同盟,只有2.77%的人赞成摩尔多瓦加入欧盟。加告兹公投后,摩当局即宣布该公投违法无效,并开始加大对其打压力度。摩尔多瓦信息安全局前局长认为,加告兹存在局势动荡的危险,甚至可能重演上世纪90年代初的“德左”危机。
俄打经济牌逼摩尔多瓦就范
在摩尔多瓦与欧盟签署联系国协议之前,俄罗斯已经对摩当局提出警告,称如果摩欧签署该协议,将改变摩俄贸易制度,摩将不再适用于独联体国家的自由贸易规则,这将对两国经贸关系产生负面影响。俄罗斯说到做到,在摩尔多瓦签署并批准该协议后,俄采取多项措施对摩进行打压,同时加强了与“德左”和加告兹的经济联系。摩对俄的经济依赖程度相当高,俄此举极大地恶化了本就疲弱的摩经济状况。
摩欧签约后,俄高层又分别发声。俄总理梅德韦杰夫说,这将严重影响摩与关税同盟和独联体自贸区国家的经贸关系,应尽快对俄罗斯市场,首先是农产品市场采取必要保护措施。俄副总理罗戈津更是指称,摩尔多瓦领导人“脑子进了蟑螂”,其立场违反正常逻辑,让人无法理解,因为有70万摩尔多瓦人作为劳动移民在俄工作,这是摩国家预算的最重要来源,但在这种情况下,摩尔多瓦却要与欧盟,而不是关税同盟签署合作协议,这毫无逻辑可言。随后,俄出台系列“制裁”措施:禁止摩尔多瓦国家航空公司航班飞往莫斯科,并先后宣布对摩尔多瓦肉类、水果和蔬菜的进口限制。梅德韦杰夫还于8月1日签署命令,对摩尔多瓦商品,包括肉类、蔬菜、水果、谷物、玉米、糖、啤酒、红酒、家具等开始征收关税,该命令将于30天后生效。
同时,俄加大了对“德左”和加告兹的支持力度。7月2日,罗戈津代表俄罗斯政府在莫斯科与“德左”签署了7个双边合作备忘录,包括经济、工业、交通、农业、反垄断、教育、科技和文化领域合作。罗戈津指出,摩尔多瓦未考虑“德左”的立场就与欧盟签署了联系国协议,这“破坏了‘德左’居民的根本权利”,俄有必要完成对“德左”担负的国际责任,开始直接与“德左”方面发展双边关系,这次签署的7个协议仅仅是个开始,俄将向其提供全方位支持,帮助它渡过难关。同时,俄罗斯与加告兹积极接触,继续保持与加告兹的经济联系,进口该地产品。
针对摩尔多瓦当局要求俄从“德左”撤出的问题,俄外交部8月4日表示,摩尔多瓦和乌克兰共同对“德左”进行经济和交通封锁是为了逼迫“德左”在谈判中让步。俄罗斯维和部队在“德左”的行动是符合国际法的,任何旨在破坏地区稳定的非建设性行为,将俄维和部队从“德左”挤出去的尝试都会被认为是对俄不友好、破坏在“德左”维和行动并违背俄摩间友好合作条约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