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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少年文学的是与非:女主人公都过于“高大全”

2015年03月26日 07:00:00 来源: 新华网

    青少年文学近年来颇为热销,每每荣登各大畅销书排行榜,据其改变的电影如《哈利·波特》《暮光之城》《饥饿游戏》等也是异常火爆,成就了一批青少年偶像。然而,在很大程度上,这类小说只是在特定读者群中受追捧,而在“圈外”,始终不受待见。这让部分青少年小说作者深感委屈。

    【“成年幼稚病”】

    约翰·格林的小说《星运里的错》讲述两个患癌青少年之间关于爱情、生命和死亡的故事。小说2012年甫一面市便售出900万册,后被翻拍成电影,去年早些时候勇夺英国和美国票房冠军。

    《骨骸季节》系列小说讲述在一个反乌托邦的未来世界里,拥有透视功能的人与极权政府进行抗争的故事。该书作者是20岁出头的英国女孩萨曼莎·香农,此前从未出版过任何作品。《骨骸季节》第一部出版后反响热烈,她因此收到50万美元的预付稿费,这对新手作家来说是史无前例的。

    面对如此骄人成绩,他们却并不满意,因为业内似乎存在一种偏见:凡是青少年文学都是烂文学,成年人应不齿于阅读,否则便是患上了“成年幼稚病”。《泰晤士报》影评人AO·司考特直言不讳地批评说,青少年文学的泛滥标志着“成年的死亡”,文化堕入了“永恒的青春期”。

    对于这样的评价,青少年文学作家群显然感到愤愤不平。香农的反应尤为激烈,她在接受英国广播公司(BBC)采访时说:“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青少年文学是被轻视的一族。有人认为这类作品一无是处,这种观点实在可笑。”

    她相信,同被划归于这一类型的诸多畅销作品,从詹姆斯·达什纳的《迷宫行者》到史蒂芬妮·梅耶的《暮光之城》,都深受伤害。它们被错误地贴上一个标签——“儿童读物”。

    香农认为,青少年文学虽然以青少年为描写对象,但并不意味着阅读对象仅限于青少年,成年人大可不必为阅读这一类书籍而感到羞耻。事实上,19世纪到20世纪早期的许多经典名著,如《飘》、《简·爱》、勃朗蒂姐妹和简·奥斯丁的所有作品,其中的女性角色都处于她们的青春期。

    英国畅销作家、女权主义者凯特琳·莫兰从另一个角度分析了这一现象。她认为,青少年文学还被贴上了另一个带有歧视性的标签——“女性读物”。“青少年文学大多出自女性之手,读者也多为女性。而现在的问题是,无论女人写什么,一概受到歧视,即便它们卖得很好。”莫兰说,文学作品中有“女性文学”这一分类,却从来没有“男性文学”的提法,他们的作品只是被统称为“书”。

    【当代“最严肃的文学”?】

    在批评家和学者眼中,青少年文学显然不属于他们心目中的“严肃文学”。可什么是严肃文学,他们也没有给出明确定义。令人遗憾的是,纵览近年来畅销小说排行榜,几乎全部被逃避现实的奇幻小说、暴力血腥的犯罪小说、阴晦缠绵的情色小说占领,当然还有青少年小说。这些似乎都和严肃文学不搭。2013年唯一一部既叫座又叫好的小说是唐娜·塔特的《金翅雀》,次年获得了普利策小说奖。这总该算是严肃文学了,可观其内容,讲述的依旧是主人公的一路成长,从少年到青年,好像也可以归为青少年文学。

    英国《卫报》刊登达明·沃特的书评,对所谓的“严肃文学”和“青少年文学”进行了一番调侃。他说,如果批评家认为青少年文学题材狭窄、读者群局限的话,那么严肃文学也好不到哪里去,说来说去就是中年人的那点事儿:事业危机、性生活焦虑;其读者群也有限,就是那一拨中年人。为什么拼不上畅销书排行榜?“那还不清楚吗,中年人的阅读量不如小孩子呗。”

    沃特接下来话锋一转,开始为青少年文学正名。他说,其实青少年文学才是当代文化中“最严肃的文学”,只是它以一种特殊的方式来呈现其“严肃内涵”,许多批评家对此难以理解。青少年文学的成功伴随着流行文化中奇幻小说的兴起,两者都运用了相同的手法:寓言和暗喻。

    青少年文学具化了“邪恶”,将它化身为一个看得见、摸得着的敌人。开始,他们为青少年打造了一个可以被打败、可以被消灭的最强战敌——“伏地魔”。后来,“邪恶”逐渐衍变为“成人世界”本身。在《饥饿游戏》中,成人世界充斥着政治和经济镇压;在《分歧者》中,成人世界强令一致,不惜让个人付出代价;在《迷宫行者》中,成人世界是如此纷繁复杂,令年轻人迷失其中……

    而且,一个日益明显的趋势是,不仅青少年需要寓言式的忠告以应对叵测的成人世界,连成人自己也对之怀有警惕。

    沃特认为,青少年文学之所以如此受欢迎,也许并非因为我们的文化患上了幼稚病,而是因为它们实为“最好的指南”,引导青少年走向混乱失常的成人世界。司考特之流对青少年文学的批评基于一个默认的前提:拒绝长大是一种软弱和错误的表现。“好吧,如果长大意味着负债累累、无聊工作、一天24小时处于老板无形监控之下,那么退回到少年时代又何妨?”沃特写道。

    【不一样的标准】

    青少年文学作家群及其支持者并不缺乏自省意识。莫兰虽是女权主义作家代表,但她认为,最火的几部青少年文学作品中的女主人公都过于“高大全”:意志坚定,英勇无畏,无论是体格还是情感上,都坚不可摧。维罗妮卡·罗思的《分歧者》、苏珊娜·柯林斯的《饥饿游戏》,莫不如此。

    “如果我是一名十几岁的少女,而我的同龄偶像都是反乌托邦里拯救世界的大英雄,那将是多么大的压力啊。想象一下,你才13岁,还想着如何捯饬头发呢,”莫兰说。

    对于香农而言,青少年文学的局限不在于主人公的人物塑造,而是作者承载着太多期望,要和最出色的同类小说相一致。以她本人为例,她的作品就一再被拿来与《饥饿游戏》做比较。

    《饥饿游戏》第三集电影眼下正在全世界热映。影片聚焦于主人公、一个被动的少女英雄凯特妮斯·埃文汀如何面对一场残酷的真人秀游戏。影片去年11月登陆英国影院,一举拿下全英三分之二的票房。

    香农厌倦了在接受采访时一次次被问到这样的问题:你作品中的人物是否基于凯特妮斯·埃文汀?她和凯特妮斯·埃文汀有多像?

    香农说,人们在评判以女性为主角的青少年文学和以男性为主角的青少年文学时,往往标准不一。比如,对于后者,他们不会反复拿来与《夏洛克·福尔摩斯》或《哈利·波特》做比较。(新华社特稿)(唐昀)

[责任编辑: 郝斐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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