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俄总理第21次定期会晤,意味着在过去20年中,中俄总理每年一次会见,这种高频度高层互动是中俄友好关系及务实合作深入的一种表征。中俄战略协作伙伴关系建立20周年、《中俄睦邻友好合作条约》签署15周年,以及两国正在构建的新型大国关系,说明中俄已成为新型大国关系的典范。
作为新型大国关系典范的中俄
全球政治是大国外交的博弈场。在国际政治现实中,大国对于安全与强大的追求是一种无法遏制的存在本能。世界的未来取决于大国关系的性质。准确地说,大国在实现自己的安全和强大抱负时,是通过结盟、还是合作,抑或还有其他方式建立与别的大国的关系。
中俄地缘政治和战略地位,——分别代表亚欧大陆边缘地带、中心地带(世界岛),使得中俄关系,具有全球性格局意义。这两个大国之间的任何一次纵横捭阖、折冲樽俎,都会在世界格局中打上深远影响的烙印。最近20多年来,中俄关系逐步改善和深入,领导人对当前两国关系的经典表述是“历史上最好时期”。同时两国军事安全合作不断深化,政治关系也在不断加深。中国是俄罗斯最大贸易伙伴国,两国贸易总额已接近1000亿美元,可以预见,2020年双边贸易额达到2000亿美元的目标是可以实现的。此外中俄在产能、基础设施和金融领域也有深度合作。
对中国来说,稳定的中俄关系能够为两大邻国在安全的环境里实现国家发展目标提供保障,通过互利互惠的合作彼此提供支持,这为大国处理分歧和开展合作提供了有益经验,同时也有利于巩固国际体系。因此,通过《中俄睦邻友好合作条约》两国建立起不结盟、不对抗、不针对第三方的新型国家关系。“不结盟、不对抗”这正是大国关系不同于历史上大国关系的新颖之处。
结盟何如结伴?
联盟安全也即集体防务。联盟安全的特点是,直接针对其成员国已知的对手。也就是说,只要两国结盟就不言而喻有针对他国的意图。自有国家、有国家间战争起,联盟就成为国家为取得胜利的一种主要策略选择,但是联盟政治对和平造成的危害后果是严重的,几次影响人类命运的世界大战,以及冷战的发生,都可以说联盟政治是冲突动力之一。
结伴优于结盟。中俄走出陈旧的战略与安全观念、跳出零和博弈思维,避免大国之间的结盟和对抗,可以说是面向新时代的一种理性战略选择。中国一直致力于建立不冲突、不对抗、相互尊重、合作共赢的新型大国关系,不独与俄罗斯,也包括任何有利益交集或冲突的国家。王毅外长说过,中俄关系是一条对外交往的新路,可以为其他国家提供一种新的外交模式。的确,中俄新型大国关系,可以被视为立足当下、面向未来的一种新型大国关系的标杆。
大国协治与全球安全前景
在结盟之外,大国关系及国际安全可以有其他实现路径。发生在全球政治中的深刻变化,使得支撑旧的国家间关系的观念认知丧失了统治地位,同时也使新型大国关系和国际安全在理论和实践上都存在可能。比如,上合组织是中俄新型国家关系的实践场。从更多专注于边界管理和军事互信的“上海五国”到以“安全、经济、人文”为三大支柱的“上海合作组织”,上合组织10多年的发展历程很明显是一种适应外部安全环境的演进过程。上合组织自诞生之日就在中亚这个被称之为亚洲大陆“心脏地带”的复杂的地缘政治环境中扮演着“定海神针”角色:一方面维护着成员国的政权安全和社会稳定,另一方面也保障着中亚地区的安全和稳定。上合组织则因其“不结盟、不对抗、不针对第三方”的合作安全观而受到国际社会关注。
中俄双方领导人正在推动中国倡导的“一带一路”战略与俄罗斯主导的欧亚经济联盟对接。俄罗斯认为,这两大发展战略的对接对促进欧亚地区一体化有极大作用。两大战略对接会更大程度上充实中俄战略协作伙伴关系的经济内容,可以有效推动上合组织各成员国基础设施建设和整体经济的全面发展,从而成为上合组织区域经济的一个重要新增长点,由此提升上合组织的战略地位,有利于地区、世界的和平与繁荣。
这种新型大国关系即“协作治理”,是大国按照多数国家的意愿实现全球秩序与和平的一种进程。在全球和地区安全秩序的塑造中既会体现国际政治的民主化,又能超越传统的均势。协作治理下大国间竞争虽不会消除,但为权力争夺而发生战争的克制与容忍度会加大,各国之间不必互相为敌。这种关系模式使地区和全球政治安全结构有了向安全共同体演进、即实现“可预期的永久和平变迁”的可能。历史地看,应对全球性安全威胁、实现持久的和平与繁荣,需要大国之间协商治理,这种“协治”下的新型大国关系是未来全球秩序建立的一种必要的国际政治理论探索,也是一种正在进行时状态的外交实践。(作者朱宁系博士后、北京大学国家治理协同创新中心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