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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缘“归而结网”

2015年06月25日 02:47:26 来源:人民政协报

李小缘(1897—1959)原名李国栋,江苏南京人,中国公共图书馆事业的重要开拓者。

他在南京求学,在南京工作,其一生绝大部分时间是在南京度过的。李小缘6岁入塾,12岁入金陵中学附属小学,很快升入金陵中学。1915年入金陵大学文理科,1920年毕业后留校,任校图书馆管理员。金陵大学即后来的南京大学,而李小缘留任校图书馆,则是他贯穿一生的图书馆事业的开始。

说到金陵大学的校图书馆,要先说说金陵大学和它的图书馆学课程。

金陵大学是十九世纪末以来西方在中国开办的十四所教会大学中的一所。最早是由美国美以美会的福开森于1888年开办了汇文书院,后来汇文书院与同样为美国教会创办的宏育书院合并,于1910年成立了私立金陵大学。由于当时清政府教育部门“尚未有大学授予学位的规定,而私立大学之立案尤无明文可遵”,所以金陵大学只得先在美国纽约教育局注册,而毕业生接受的则是美国纽约大学的学位与文凭。

金陵大学有“江东之雄”的美誉,很多知名人物毕业于此,像陶行知、刘国钧、蒋彦士、南怀瑾、王绳祖等。1913年,金陵大学图书馆馆长、美国图书馆学家、美国普林斯顿大学图书馆参考部主任克乃文在学校开设了图书馆学课程,这是中国最早开设的图书馆学科课程,比武昌文华大学图书科的开设要早7年。而金陵大学正式建立图书馆学系则是1927年,又比文华大学图书科晚了7年。

克乃文不光教授图书馆学,还积极推荐学生到美国留学深造,李小缘就是被他推荐留学的学生之一。1921年,李小缘到了美国,他先是在美国纽约州立图书馆学校求学,后入哥伦比亚大学攻读教育社会学,于1925年获硕士学位。留学期间,李小缘虽获国际奖学金并申请到清华官费,但经济情况仍十分困难。以致他不得不在1922至1924年的连续三个暑假都在美国国会图书馆做中文图书编目工作。由于工作出色,获得美国国会图书馆中文部主任一职,并成为美国图书馆协会会员。

在美国国会图书馆的工作经历,让李小缘对美国国会图书馆理念和设施、功用有了深切体会,也让他树立起自己的“图书馆救国”理想。为实现他的这个理想,1925年,他放弃了即将得到的博士学位回国。他在国会图书馆留言簿上写道:“与其临渊羡鱼,不如归而结网。”

归国后,李小缘入金陵大学图书馆工作。他先是担任了图书馆西文部主任,不久又兼任学校图书馆学系主任,1928年任校图书馆馆长。1929年,李小缘承担了中国图书馆界一次盛会———承办中华图书馆协会的第一届年会。

19世纪末20世纪初,现代图书馆才在中国出现。而我国最早的图书馆协会组织则是建于1919年的北京图书馆协会。1924年,中华教育改进社图书馆教育委员会通过促成全国各地建立图书馆协会的决议,并决定发起成立全国总会。1925年,“北京图书馆协会以美国图书馆协会派遣代表来华,欲于中国图书馆事业有所赞助,认为有提前组织之必要,特组委员会筹备一切”,与业已建成的南京、江苏、上海、天津等图书馆协会以及社会上热心图书馆事业人士共同发起,于1925年4月19日在北京成立筹备会。几天之后的4月25日,中华图书馆协会在上海正式成立。

1929年1月,中华图协第一届年会在南京举行,年会的实际组织者是李小缘,他是金陵大学图书馆馆长、图书馆学系主任和江苏图书馆协会主任,同时他也在中华图协中先后担任了多种职务:董事会董事、副执行部长、教育委员会委员、编目委员会委员、季刊编辑部成员等。在李小缘的具体操办下,1929年1月28日至2月1日,年会在金陵大学举行,来自全国各地的200名代表参加了年会。这届年会不光体现出金陵大学的会务组织能力,更展示了南京图书馆学人的整体实力———会议大多数议题由南京学者提出,会议选出的15名执行委员会委员中,金陵大学校友就占到八名。他们是:戴志骞、李小缘、刘国钧、洪有丰、朱家治、万国鼎、陶行知、孙心盘。

“新图书馆运动”是中国图书馆建设史上真正意义的“结网”,有李小缘的积极参与,让南京成为与北京、武汉鼎足而立的新图书馆运动三大基地之一。

如果说李小缘研究的是公共图书馆理论,他实践的却主要是院校图书馆。他也并非只在南京,1928年他北上沈阳,任东北大学图书馆馆长两年。“九·一八”事变之后返回金陵大学任文化研究所研究员兼教授,开展包括目录学、方志学等学科的学术研究。1937年抗战爆发,金陵大学西迁成都,升任文化研究所所长的李小缘联合燕京、华西、齐鲁等大学的国学研究机构,编辑出版《中国文化研究汇刊》计八卷,发表了许多文章专著。战时并未中断的学术研究在国内外的学术界产生了较大影响。

抗战胜利后,金陵大学迁回南京,美国人贝德士接任校图书馆馆长,并与李小缘、陈长伟组成三人图书馆委员会执掌馆务。由于贝氏患病,实际工作多由李小缘担当。1948年,李小缘被正式任命为金大图书馆馆长。1951年任南京市文物保管委员会委员。1952年金陵大学组建为南京大学,李小缘出任南京大学图书馆副馆长。由于担任馆长的胡小石教授更多忙于教学,同样的,馆务工作主要由李小缘主持,直至他1959年去世。

李小缘曾经提出,一座著名的大学,必须有一座藏书丰富的图书馆和一座与之媲美的藏品丰富的博物馆,这两者是相辅相成的,对于提高师生的知识素质将起到重要作用。为了他的这一信念,他“生前就有大批赠书和赠文物之举”,在他身后,他的儿子遵嘱将藏书5600余册全部捐赠给了南京大学图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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