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伴随着中国企业和人员“走出去”步伐的不断加快,中国公民在海外违法犯罪案件也同步增多。
有些人,专门针对自己同胞实施侵害,成为海外同胞中的“害群之马”。今年3月,几名在马达加斯加的中国公民见财起意,残忍杀害一对江苏籍侨商夫妇。去年12月,200多名中国公民因涉嫌电信诈骗在西班牙被两国警方联合抓捕,涉案金额高达1.16亿元人民币。
有些人,无视驻在国法律法规,任性妄为。几年前的中国公民非法采金案件在加纳余波未平,如今又在塞拉利昂等国有所抬头。今年以来,在刚果(金)、加蓬、赞比亚等非洲国家,相继发生大批中国公民因非法砍伐红木、血檀等被抓扣案件,而中国公民因购买象牙、犀牛角被抓案件依然屡禁不止。
还有些人,其行为虽并不违反驻在国法律,却违反了我国法律。比如,中国法律明令禁止各类赌博行为,但总有一些人不顾国家反复提醒要求,热衷赴周边国家参赌,并由此引发纠纷。近日,一名中国游客给中国驻柬埔寨使馆打电话,谎称被当地不法分子非法拘押。后经使馆官员了解,该游客实际上是在当地赌场欠下大量赌资,被经营方限制离场。据驻缅甸使馆统计,每年中国公民因涉赌引发的领事案件多达百余起。
据外交部领事保护中心透露,据不完全统计,目前中国公民在国外因违法犯罪被判入狱人数近5000人。这些案件具体原因和影响各异,但其共同点就是跨越了法律这条红线,既给当事人自身带来严重后果,也给中国国家形象甚至国家利益造成负面影响,更使广大海外守法同胞受到殃及。据纳米比亚的侨胞反应,2014年,4名中国公民因涉嫌走私14根犀牛角在纳被捕,从此至今,每当该案开庭审理前后,当地媒体便会进行一轮集中报道,连续炒作中国人的“负能量”,让很多纳方友好人士和当地侨胞感到痛心和惋惜。
维护海外中国公民的正当、合法权益是中国外交部门和驻外使领馆义不容辞的责任,但这不应等于所有公民的所有事情,都该享有完全同等的“保护”。坚持以驻在国及我国法律为标尺,对海外中国公民提供领事保护与协助时有所侧重,区别对待,有所为,有所不为,既是对有限外交和行政资源的合理分配和使用,也有助于更好地履行外交机构职责,维护好最广大海外同胞的根本利益。
在笔者看来,随着中外交往持续深入,中国公民在海外遇到困难是大概率事件,有的因驻在国局势动荡而安全堪忧,有的因遭意外事件而受到伤害,有的因不熟悉当地情况而身处困境。面对这些情况,驻外使领馆理当尽心竭力,在职责范围内积极为他们提供协助,必要时甚至可以动用国家力量进行救助,但绝不能出于对同胞的关爱,而混淆了是非对错的界限,模糊了法治中国的立场。
对那些恶意在海外违法犯罪而身陷囹圄之人,驻外使领馆应当也只该提供最低限度的、“基础版”领事协助,绝不能“过度保护”,更不能帮助他们减轻甚至逃避驻在国法律惩处,否则不仅将进一步加剧海外违法犯罪问题,更会对海外广大守法同胞构成变相伤害,给我国家形象甚至国家利益造成负面影响。“基础版”领事协助应严格限定在领事探视、向当事人介绍获得法律和翻译援助的渠道,以及保障人道主义和公平待遇等,不应留给当事人不切实际的想象空间。“做到政府该做的,让当事人承担该承担的”。坚持好这样的工作原则,无疑也会从另一个角度强化海外中国公民的守法意识教育,尽量减少违法犯罪案件的发生。
当前,出国人员鱼龙混杂,海外中国公民违法犯罪问题始终将是我们无法回避的一个严肃话题。要解决好这个问题,需要多方面综合施策和长期投入。
国务院各个部门和各级地方政府应在各自主管领域内,有针对性地开展相关宣传教育,推动公众法治意识和道德品质的不断提升。国家立法和执法机关则应不断完善相关法律体系,加强中外司法和警务合作,加强对海外中国公民的司法监督和管辖,切实做到“犯我国法,虽远必究”。
国内媒体需要加大对这一问题的关注,在尊重事实的前提下,及时曝光负面案例,深刻剖析经验教训,提醒和引导公众在海外务必谨言慎行,文明守法,不能因无知无畏,误入禁区,更不能心存侥幸,知法犯法。
而作为直接面对海外同胞的一线机构,中国驻外使领馆需要在不断强化能力建设的同时,对外明确“不纵容、不袒护”中国公民海外违法犯罪的鲜明立场,对内坚守领事保护与协助的政策底线。这不仅是出于积极维护海外中国公民安全及合法权益的现实需要,更是全面推进依法治国的应有之义。(笔名:赵岭 国际问题观察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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